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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首相被免了官他有一封私人信件要交给王侍御却被误送给了

2022-09-07 10:39:36 发布 浏览 809 次

过了一年,首相被免了官,他有一封私人信件要交给王侍御,却被误送给了王给谏。王给谏高兴万分,先托一位和王侍御关系好的人到王侍御家中要借一万两银子,王侍御拒绝了。王给谏亲自来到王侍御家。王侍御找帽子、衣服,准备穿着去迎接,可是东找西找找不着。王给谏等候时间长了,见王侍御不出来迎接,很生气,正要转身回去。忽然看到元丰穿着龙袍,戴着皇冠,被一个女子从门内推了出来,他吓了一跳。一看是元丰,便假笑着安慰抚摸,脱下元丰的龙袍、皇冠拿走了。王侍御急忙出来,但客人已经走远了。听到刚才发生的事,吓得面如土色,大哭着说:“这是祸水啊!我们全家都要被杀头的日子不远了啊!”便和夫人一起拿棍子到儿子这边来,小翠已知他们要来,关上屋门任凭他们怒骂。王侍御气极了,拿来斧头砍他们屋门。小翠在屋内含笑对公婆说:“公公不要烦恼发怒!有儿媳在,刀锯斧砍,由儿媳自来承当,决不会连累双亲。公公这样做,是想杀死儿媳来灭口吗?”王御史这才住了手。王给谏回家后,果然向皇帝上了奏章,揭发王御史图谋不轨,并说有龙袍、皇冠为证。皇帝吃了一惊,一查验,皇冠原来是高粱秆做的,龙袍是一个破黄布包袱皮。皇帝对王给谏的诬告非常生气,又宣召元丰上殿,一看他傻乎乎的样子,笑着说:“这个样子还能当天子吗?”就把王给谏交给法司去审问。王给谏又告发王侍御家中有妖人,法司严厉讯问王侍御家的仆人丫鬟,都说没有其事,只有一个疯媳妇和一个傻儿子,成天嬉笑玩耍,邻居也没说出其他情况。案子审定了,王给谏被判充军云南。王侍御从此感到小翠不是一般的女子,又因她的母亲一直没来,猜想她不是人类,让夫人去盘问小翠,小翠只是笑,不说一句话。再一追问,小翠就捂着嘴说:“孩儿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婆婆不知道吗?”

无何,公擢京卿。五十馀,每患无孙。女居三年,夜夜与公子异寝,似未尝有所私。夫人舁榻去,嘱公子与妇同寝。过数日,公子告母曰:“借榻去,悍不还!小翠夜夜以足股加腹上,喘气不得,又惯掐人股里。”婢妪无不粲然。夫人呵拍令去。一日,女浴于室,公子见之,欲与偕。女笑止之,谕使姑待。既出,乃更泻热汤于瓮,解其袍袴,与婢扶入之。公子觉蒸闷,大呼欲出。女不听,以衾蒙之。少时无声,启视,已绝。女坦笑不惊,曳置床上,拭体干洁,加复被焉。夫人闻之,哭而入,骂曰:“狂婢何杀吾儿!”女冁然曰:“如此痴儿,不如勿有。”夫人益恚,以首触女,婢辈争曳劝之。方纷噪间,一婢告曰:“公子呻矣!”辍涕抚之,则气息休休,而大汗浸淫,沾浃裀褥。食顷,汗已,忽开目四顾,遍视家人,似不相识,曰:“我今回忆往昔,都如梦寐,何也?”夫人以其言语不痴,大异之。携参其父,屡试之,果不痴。大喜,如获异宝。至晚,还榻故处,更设衾枕以觇之。公子入室,尽遣婢去。早窥之,则榻虚设。自此痴颠皆不复作,而琴瑟静好,如形影焉。

擢(zhuó):提升。京卿:清代对三品或四品京官的尊称,或称“京堂”。这里指从侍御擢升为太常寺卿。

粲(càn)然:大笑。

绝:气绝。

坦:坦然,无负担。

冁(chǎn)然:笑的样子。

恚(huì):发怒,生气。

休休:喘粗气。

浸淫:渗渍。

沾浃:湿透。

如形影焉:如影随形,亲密相伴。

不久,王侍御升为太常寺卿。五十多岁了,时常为没有孙子发愁。小翠来王家三年了,夜夜和元丰分开睡,好像没有发生过关系。夫人让人抬走了元丰的床,嘱咐元丰和小翠同睡。过了几天,元丰告诉母亲说:“借走床,怎么还不还?小翠夜夜把腿放在我的肚子上,压得我喘不上气来,还老掐我的大腿。”丫鬟仆妇听了无不大笑。夫人哄着拍打着才离开。一天,小翠在卧室洗澡,元丰见了,要和她一起洗。小翠笑着制止他,让他先等一会儿。小翠洗完后,又在洗澡的瓮里添了热水,把元丰的衣服裤子脱掉,同丫鬟一起把元丰扶入瓮里。元丰觉得又闷又热,大声叫着要出来。小翠不让,用被子把瓮蒙上。不一会儿,没声音了,打开一看,元丰已经没气了。小翠坦然地笑着,一点儿也不惊慌,把元丰拽到床上,擦干身上的水,用两床被子盖上。夫人听说这事,哭着进来,骂道:“疯丫头为什么杀我的儿子?”小翠微微笑着说:“这样的傻儿子,不如没有。”夫人更恼火了,用头去撞小翠,丫鬟们又劝又拉。正在纷纷攘攘,一个丫鬟告诉说:“公子哼哼了。”夫人停止哭泣,抚摸儿子,只见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沾湿了被褥。过了一顿饭工夫,汗止了,忽然睁开眼环顾四周,把家中人都看了一遍,好像不认识似的,说:“我现在回忆以往的事,都好像做梦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呀?”夫人看他说的不再像傻话,特别惊异。领着他去拜见父亲,多次试验,果然不傻了。全家大喜,如获至宝一般。到了晚上,夫人把床又放回原来的地方,还放好被褥枕头来观察他。元丰进了内室以后,把丫鬟们都打发走了。早晨一看,那张床空在那儿,如同虚设。从此以后,儿子媳妇的疯病傻病全没有了,小两口感情特别好,形影不离。

年馀,公为给谏之党奏劾免官,小有罣误。旧有广西中丞所赠玉瓶,价累千金,将出以贿当路。女爱而把玩之,失手堕碎,惭而自投。公夫妇方以免官不快,闻之,怒,交口呵骂。女奋而出,谓公子曰:“我在汝家,所保全者不止一瓶,何遂不少存面目?实与君言:我非人也。以母遭雷霆之劫,深受而翁庇翼,又以我两人有五年夙分,故以我来报曩恩、了夙愿耳。身受唾骂,擢发不足以数,所以不即行者,五年之爱未盈,今何可以暂止乎!”盛气而出,追之已杳。公爽然自失,而悔无及矣。公子入室,睹其剩粉遗钩,恸哭欲死,寝食不甘,日就羸悴。公大忧,急为胶续以解之,而公子不乐。惟求良工画翠小像,日夜浇祷其下,几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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