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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仙自江西来述岱云母之意欲我将第二女许配渠第二子求婚之意甚诚

2022-10-02 06:13:08 发布 浏览 882 次

筠仙自江西来,述岱云母之意,欲我将第二女许配渠第二子,求婚之意甚诚。前年岱云在京,亦曾托曹西垣说及,予答以缓几年再议。今又托筠仙为媒,情与势皆不可却。岱云兄弟之为人与其居官治家之道,九弟在江西一一目击。烦九弟细告父母,并告祖父,求堂上大人吩咐,或对或否,以便答江西之信,予夫妇无成见,对之意有六分,不对之意亦有四分,但求直大人主张。

九弟去年在江西,予前信稍有微词,不过恐人看轻耳,仔细思之,亦无妨碍,且有莫之为而为者,九弟不必自悔艾也。

碾儿胡同之屋,房东四月要回京,予已看南横街圆通观东间壁房屋一处,大约三月尾可移寓,此房系汪醇卿之宅(教习门生汪廷儒),比碾儿胡同狭一小半,取其不费力易搬,故暂移彼。若有好房,当再迁移。黄秋农之银已付还,加利十两,予仍退之。周子佩于三月三日喜事。正斋之子竟尚未归。黄茀卿、周韩臣闻皆将告假回籍,茀卿已定十七日起行。刘盛唐得疯疾,不能入闱,可悯之至。袁漱六到京数日,即下园子用功。其夫人生女仅三日即下船进京,可谓胆大。周荇农散馆,至今未到,其胆尤大。曾仪斋(宗逵)正月廿六在省起行,二月廿九日到京,凌笛舟正月廿八起行,亦廿九到京,可谓快极,而澄弟出京,偏延至七十余天始到,人事之无定如此。

新举人复试题“人而无恒,不知其可”二句,赋得“仓庚鸣”得“鸣”字,四等十一人,各罚停会试二科,湖南无之。我身癣疾,春间略发而不甚为害;有人说方,将石灰澄清水用水调桐油擦之,则白皮立去,如前年擦铜绿膏。予现二三日一擦,使之不起白皮,剃头后不过微露红影(不甚红),虽召见亦无碍,除头顶外,他处皆不擦,以其仅能济一时,不能除根也。内人及子女皆平安。

今年分房,同乡仅恕皆,同年仅松泉与寄云大弟,未免太少。余虽不得差,一切自有张罗,家中不必挂心。今日余写信颇多,又系冯、李诸君出场之日,实无片刻暇,故予未作楷信禀堂上,乞弟代为我说明,澄弟理家事之间,须时时看《五种遗规》,植弟、洪弟须发愤读书,不必管家事。兄国藩草。

道光二十六年三月初十日

澄侯四弟、子植九弟、季洪二弟为二月十一日接到第一、第二封来信。三月初十接到第三、四、五、六封来信,分别是正月十二、十八、二十二及二月初一发出的,我这里一次就全部接到了。已经知道了家里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心中非常高兴!听说祖父大人吃了沉香之后,病竟然好了些,真是幸运。不过我总觉得祖父大人身体本来并无大碍,因为补药服太多,以致火壅在上焦,不能下降。虽说吃了沉香身体有所好转,但恐怕并不是特别对症的药,恐怕还是得吃清理疏导的药,以降火滋阴为妙。虽然我不懂医理,但心里觉得肯定是这样,上次信中,也曾经提到过,不知曾经是否和各位医生商量过?丁酉年祖父大人的病也是误吃补药,依靠泽六爷下了凉药才好,这次为什么不请泽六爷为他治疗呢?泽六爷近年对待我家很好,就是不请他诊病,也要澄弟到他家常常往来,不要就此疏远了,每逢大小喜事,更要常送礼,不可怠慢。

既然尧阶已经答应为我找一块妥善的地,就由他作主,若找到了,就买下来。至于买后迁与不迁,仍然由堂上大人作主,弟弟们不可武断决定,固执己见。

上次信中说,我思归心切,嘱咐弟弟们征询一下堂上大人的意见,问问他们的意思如何。刚刚收到父亲的亲笔手书中,狠狠地批评了我,为兄当然谨遵父命,不敢再存有回家的想法了。二月二十日,郭筠仙兄弟到京,筠仙与他叔父以及江岷樵都住张相公庙,离我家很近。翊臣就住在我家,树堂也在我家入伙,所以又找了两个人服侍李、郭二君,估计发榜后可以退掉一个,只留下一个打杂的即可。

筠仙从江西来,转达了岱云母子的想法,想把我二女儿许配给他家二少爷,而且求婚的态度很是诚恳。前年岱云在京城的时候,就曾经托曹西垣谈过此事,当时我主张等几年再商议。如今他家又托筠仙做媒,不论从感情上和道理上来看都无法再找借口推脱。再说,岱云兄弟的为人,以及为官治家之道,九弟在江西都是亲眼所见,麻烦九弟详细告诉父母,并告祖父,求堂上大人吩咐,答应与否,给个准信,以便早日给他答复。对于此事,我们夫妇倒没有成见,答应的意思有六分,不答应的意思有四分,只求堂上大人作主。

九弟去年在江西,我上次信中稍许有点责备的意思,不过是恐怕别人看轻罢了,仔细想起来,也没有妨碍,而且也并不是故意为之,所以九弟也就不必自悔自艾了。

碾儿胡同的房东,四月要回京城,我已看了南横街圆通观东间壁的一处房子,估计三月底就要搬家了,这房子是汪醇卿的住宅(教习门生汪廷儒),比碾儿胡同的房子狭小一半,可取之处是不费力容易搬,所以暂时移居。如果有好房子,可以再作打算。黄秋农的银子已经还了,所加利息十两,我退还了。三月三日周子佩办了喜事,但是正斋的儿子却还没有回来。听说黄茀卿、周韩臣都要告假还乡了,而且茀卿已经定于十七日起行。刘盛唐不幸患上了疯病,所以无法参加这次的科举考试,真是让人生怜悯之心。袁漱六到京没多久,就开始下园子用功。他夫人生下女儿仅三天就坐船进京,胆子可真够大的。周荇农在翰林院学习期满,到现在还没有到,他的胆子更是大。曾仪斋(宗逵)正月二十六日自省城起程,二月二十九日就到达京城了,凌笛舟正月二十八日起程,二月二十九日到京城,他们都算是很快的了。不过澄弟离京之后,偏偏延至七十多天才到达目的地,人事之无定数就是这样。

新举人复试题目是“人而无恒,不知其可”二句,赋得“仓庚鸣”,得“鸣”字,四等十一人,各罚停会试两科,湖南没有。我的癣疾,春天略微发作,危害不太大,有人说,用石灰澄清水,用水调桐油擦,则白皮马上可去,就像前年擦铜绿膏的情况一样。我现在两三天擦一次,使它不起白皮,剃头后不过露点红影,即使皇上召见也没有妨碍,除头顶外,其他地方都不擦,因这方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们的嫂子及侄子侄女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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